维贾尔堂堂一八尺男儿,除了还是个尿床的毛头小子的时候被爹妈打过屁股,何日受过这种屈辱?奈何自知武力比不过西泽渊,敢怒不敢言,只得清清喉咙,理理衣襟,熟识的冒险家打着呼哨给他助威,维贾尔充耳不闻,堂堂上任讨伐魔王的勇者队伍副队长,怎么会败在向陌生人搭讪的路途上。
他气定神闲地大步走到新人身边,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新人略略抬头看他,从肩膀落下漆黑的发。
一双鸦羽似的眸子,是无数个淹没了群星和明月的夜晚熬制成的产物,带着野兽的掠食性,隐逸着锋锐的利爪。
“有事吗?”
她说这话时维贾尔的脊背倏地冒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脖颈发冷,麻痹的指尖微微颤抖,没有风,冷意却从头顶倾盆而下,将他淋了个透湿。
维贾尔的第六感平日永远不在线上,无论怎么求神拜佛都没法逆天改命,毕竟玄不救非是世界公认的不变真理。
唯有真正迎来生命危险时,它会突然现身,敲锣打鼓,警铃大作,救他于水火之中。
从未不灵验过。
“我只是想问问,”他默不作声地拿下了羽毛笔,于空中划出一道长弧,绿色咒术支离破碎,洒下荧光,“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有一个请求。”少女——对,她的确是少女——摘下斗篷,露出一张略带着婴儿肥的精致面庞,黑发黑眸,古朴质雅,“我想,寻找神明。”
“什么?”维贾尔一愣。
“寻找神明。”少女执着的说。
“让我确认一下,”老板踟蹰道,“你想找一个,对你来说神明一样的人?”
“不,他就是神明。”
维贾尔总算明白了。
这不是隔壁甜品店派来踢馆的,这是两条街以外婚介所派来找茬的。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准备立刻走人,西泽渊害人不浅,维贾尔不信他没看出来新人的底细,居然要自己做替罪羊。
少女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将维贾尔设下的记录咒术拖出来,这是个常用的词缀,有利于服务人员提高业务水平,因此已经广泛运用于各个第三产业相关部门。
夺取施咒主体,然后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切割,拼接,重塑成一串祖母绿色的水晶。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她把水晶捧在手心,托举至眼前,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维贾尔抽气,希望她不会突发奇想打算干点什么大新闻,比如人血涂鸦云云。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了?”她粲然一笑,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少女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前台,她声音清脆清脆,有礼貌地向瑟曦询问了登记成为冒险者所需的条件,在得知具体事项以后愉悦又毫无防备地放下一枚金币,请瑟曦为她准备相应材料。
维贾尔清晰的感受到,大厅里的氛围在金币落入瑟曦手心时停滞了,表面上,他们依旧嘈杂,喧闹,隐藏其中缓缓流动的气势却在一瞬间聚集到少女的身上,揣测,琢磨,恶意与善意,乱炖成一锅浓稠的粥。
该死,她到底想干什么?通常那些真正涉世未深的菜鸟们都会在三天内被老手教育得服服帖帖,可这个新人绝对不是,亦或者,她压根就不是什么“新人”。
她成熟,老练,善于伪装,欺诈,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女孩轻快地来到任务栏,挑挑拣拣如同买花,因为身高不够,还得踮着脚去看更上层的卷轴。
然后她拿下了目前唯一一个,十二星的任务。
“我要这个。”任性的少女微笑着说。
她显然没有队伍,刚刚注册的等级也达不到这个任务的需求,事实上这个任务繁琐又低酬,能够提供的信息少之又少,委托人与皇家又有着些许说不清的关系,没有谁愿意接这种活儿计,他们自有来钱更快的方式。
维贾尔没有多管闲事的义务,如果少女愿意在离开这里的同时替他解决一个大麻烦自然再好不过,他是个商人,利益至上。
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过了他的想像。
当瑟曦担忧地,一再提示性地询问名为黎沐之——她在登记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任务人数时,她说:“好吧,那就两个人。”
黎沐之拿着登记表走到门口,晒太阳的男人被遮了光,缓缓地睁开眼。
“陪我去找神明吧。”
黎沐之说。
西泽渊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含含糊糊的问:“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一个在旅行结束后选择的机会。”
男人咧开嘴。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从头到脚将少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你知道我一般只会答应身材比较有料的女性的请求。”
“这不是请求。”
她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你陪我去,如何?”
西泽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句话。
由神经直接构成的魔法联系,可以在短时间内令两人明白对方所有的念头和想法,这是把双刃剑,在这段时间里,你会被他人知晓太多秘密,即便是偶尔碎片化闪烁的记忆都将被一览无余。
[上一任勇者,西泽渊。]
黎沐之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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